Perilla

「瓶秤」玛格丽特

花吐症 是真实的小甜文

“原来不知不觉起，你才是我的星星。”

Libra视角 第一人称

“Capricorn……”

我只是低低的念着这个名字，像是什么咒语，在心中回旋，每一次都是不小的颤动。

又想起你了。

我其实不敢那样自然而清晰的喊的，所以只是模糊的吐字，只是念给自己听。

我就那样抱着抱枕，将头埋在膝盖里，只露出一双眼睛，整个人缩成一团，塌陷在沙发里。

这个世界灯红酒绿，喧嚣的派对，嘈杂的人声，虚假的一切，只有他在桌旁安静的看书，与整个世界分离开来。

人潮汹涌，只有他一个人成了区别于其他人的存在——于我而言。

我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外热内冷的人，似乎从一开始就带上了伪装，太注重利益权衡，太执着于最终的目的，却一不小心就迷失了，无知无觉，无去无从。

我其实一点都没有表面上的游刃有余，从来都在怀疑着自己，因为自己好像从来做不到想要的样子，不够勇敢，不够坚定，得过且过的佛系，都好讨厌。

不喜欢这个世界，不喜欢自己，却会喜欢这样一个明明看起来和自己全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

“好奇怪，不是吗？”

也不觉得这样的自己值得被喜欢呢。

“Libra?”

我猛然回头，眼底的光却在看清是Aquarius时暗淡下来。

本来就没有希望。一个人的单恋，只能一个人遗忘。

只是，这样的喜欢，什么时候会淡去呢？

“没事的，别太在意。”

“……好吧。”

“好好照顾你自己。”

谁会注意到，Aquarius轻颤的睫毛与从不想掩藏的心呢。

今天的花到了，是玛格丽特。

纯白的花儿簇拥在一起，层层叠叠如裙摆般绽放，面朝太阳，向上生长，恬静却赤诚，典雅却热烈。

“咳。”

喉间一片刺痛，吐出来的是血……与柔软的花瓣——正好就是玛格丽特。

花吐症。

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？

最先发现我不对劲的是Aquarius，学校里的大学霸，脑子众所周知的好使，性格也是众所周知的奇怪，可意外的，与我而言是大哥哥一样的存在。

虽然好像没见几面，也没什么交集。

“所以你打算怎么办?”

Aquarius用胳膊撑着脑袋，懒懒散散地半趴着，眼神却很专注。

“以普遍理性而言，我现在应该去告白。”

Aquarius其实被刺痛了一下，但还好没那么脆弱，他还是保持着理性的冷静。

“那你真的想吗？”

“不确定，大概率不会被接受，接受了或许也不适合，而且，说不定我的喜欢对他本身就是一种拖累。”

可我还是喜欢。

可是现在我还没做好准备放下。

“所以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他轻笑了一声，不是很正经的开口。

“花吐症不是病，痛起来真要命。”

“可爱而不得更要命。”

Aquarius沉默了，银白的眼睛里水波漾开。

“……或许吧。”

没想到的是，仿佛命运的指引，不久后，Aquarius也得了花吐症。

“藏的挺深啊?还以为你这样的外星人不会喜欢上正常人类。”

“你就知道我喜欢上的是正常人类?”

“有道理……”

Aquarius摇摇头，无声地叹了口气。

“你还是当我在开玩笑吧。”

我故意把话题绕了回去，还挺想看看他的反应的，他太理性了，让我想打破这份平衡。

“诶？所以你喜欢上的是正常人类?”

“嗯。”

意外的还是很平静，又很执拗。

“我喜欢她。”

“所以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
“你自己都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，好意思来问我?”

“就是因为自己想不清楚才参考你的意见啊，怎么说，我们现在也算是稀有的同病相怜了。”

“那我勉为其难的给你一个“专业性意见”，不作为就是最好的作为。”

“说了和没说一样……你也没比我聪明多少嘛。”

“好像是的。”

突然，我的手上覆上了一片温热，望过去，他的手无意中搭在了我手上，而他正抬头看天，看雾蒙蒙的乌云遮住了星星，看风又将乌云吹动，看变幻的这个世界。

我没有选择挪开手，他看上去很孤独，他或许只是下意识的想抓住什么，来证明不是独自的存在，挪开手太伤人心了，或许这也是一种慰藉。作为朋友能给他温暖，这很好。

“如果可以，我也想直接和她告白。”

“那为什么不?”

“怕被拒绝啊。而且一定会被拒绝的。”

“这么肯定啊？”

“我怕啊，告白以后她会躲着我，连面也见不到，连朋友也做不成。”

我自嘲的笑了声。

“我倒是不怕，毕竟我和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，本就天天都见不到。”

这也是我破天荒的答应去哪个派对的原因啊，出于本能的想见你。

“……你喜欢的是谁？”

Aquarius的嗓子莫名的有些嘶哑，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酸涩。

于是我给他倒了杯水，好像还是温热的。

“Capricorn。”

我没太弯弯绕绕，这份喜欢我藏了太久，久到看不见他就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已不再喜欢他，可再次看到就会发现都是假的——我还是很喜欢你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不知为何，他喝了水后说话还是很艰难。

“没有理由，就是喜欢，非要说的话，大概是他是我一片混乱的生活中最干净的光。”

“喜欢他沉稳的性格，喜欢他心里孩子样天真肆意的可爱，喜欢他偶尔的沙雕，喜欢他一直一直坚定的朝目标走去的毅力。这些好像都是我没有的。”

“这样吗……”

Aquarius只是沉默着，金发遮住了他玻璃般通透的眼睛，只剩一片灰暗。

“我说完了，该你了。把心里话都痛快的讲出来吧，我们都需要一个发泄的空间。放心，我发誓，绝不会告诉别人。”

Aquarius嘲讽地笑了，恶意满满，仿佛在笑我是个傻瓜。

可我很久之后才知道，原来他是在笑自己。

“别想了，永、远、不、会、告诉你的。”

“诶？为什么啊？那我岂不是很亏，这太不公平了吧。”

后来我们喝了酒，说了什么都记不清了，我只是清楚地记得，Aquarius笑了。

后来的生活不可思议的没什么改变，除了最开始对花吐症的不适应，还是十分平静，我和Aquarius都固执的不愿放下，也不肯开口，唯一的变化就只有，我和Aquarius的接触越来越频繁了，不知不觉他竟然成了我最好的朋友，想想还是挺不可思议的，毕竟是传说那么难相处的人。

结合这段时间的深入了解，我决定给Aquarius发一张好人卡。

他很优秀，思维特别敏捷，也总是能做到很多我做不到的事，有毅力，有耐心，除了性格嚣张点，喜欢按自己独特的风格做事，而且多数时间就算行为不恰当也绝不改变，完全就是老师眼里的三好学生。

不过我其实挺欣赏这样的人的，足够优秀，足够独特，某些方面而言，足够可爱。

可惜了，他应该是很多女生的理想型的。

为什么偏偏他喜欢的女生这么愚蠢放着白白的大帅哥不要?真是反人类的事。

性格嘛，执着，高傲，逻辑鬼才，日常冰山，有时又很黏，或许还有……出乎意料的很温柔?

要不是我有喜欢的人了，说不定我就表白了，啧啧，这种人，不娶可惜。

很奇怪的是，花吐症对我的影响好像一直以来相当平淡，一开始倒是最疼的，后来反而并不很痛了，可Aquarius就不一样了，他的症状越来越重，每天吐出的花瓣可以装一垃圾桶了，我每天替他收拾来收拾去看得都心疼。

怎么会这样？这是……对她的喜欢越来越浓烈了吗？

终于，又是一个风很大的夜晚，我忍不住把他拉了出来。

拉到天台，准备好好审问审问。

“说——到底是怎么回事？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?突然变得这么严重？”

Aquarius眼神躲躲闪闪的，又转头去看天空，不过今晚并不像之前那样暗淡，天空上缀满了星星，都发着光，真的很好看。

我轻柔地握住了他的手，试图把温暖传递，安抚他的心灵。

“别顾及那么多啦，人不能那么累的，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我说，我永远为你停驻。”

他眼睛闪了闪，却还是沉默着，想一口闷了手边的啤酒，却被我眼疾手快地把酒换成了温开水。

“不许喝，就你这样还喝什么酒。”

他还是没应答，就静静地小口喝着水。

我被风一阵阵的吹着，和他一样看着星星，突然想唱歌。

“一闪一闪亮晶晶，好像你的身体，藏在众多孤星之中，还是找得到你。 ”

没唱几句他突然问我。

“你这首歌，是为谁唱的?”

我朝他笑了笑。

“你想的话，这首歌就是为你唱的。你在我心中永远如星星般闪烁呀。”

“要相信自己。”

“我信了，那你就不许耍赖了。”

往后余生，我就是赖也要赖在你身边。

他的眼睛突然闪烁起来，一眨不眨地盯着我，装作若无其事的说出口，然后让这些话随风飘进我的耳朵里，或者说，我的心里。

“我喜欢的人，一直是你。”

不待我反应过来，他措不及防地抱住了我，我被困在柠檬味的怀抱里，呼吸着他的气息，感受着他的温度。

他还喃喃地念叨着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

就在那一瞬间，我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。

不过……

是傻子吗？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对不起?

我揉了揉他的头发，直接亲了上去，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小霸气，毕竟我甚至死死的按住了他的头不让他逃开。

反正我是肯定看不下去他再这样痛下去了。

一吻过后，他第一句话竟然还是——

“那你怎么办？”

我坏心思的就准备逗他。

“大义救友，这是我应该做的，不用内疚。”

他的声音又哑了下去，带着说不清的失望与难过。

“只是朋友吗？”

“你还真信啊？你智商到底是被谁吃了?”

“你啊。”

一看到你，就不由自主了。

“好吧好吧，我正式承认我接受你的告白了，现在你是我的男朋友。”

“真的？一直是吗？”

“也不一定吧。”

我故意顿了一下，如愿以偿的看到他的失落。

“或许再过几年就成了合法夫妻了呢。”

一天之后，Aquarius终于完全放心了，毕竟从那天起，他和Libra的花吐症就都好了。

the end